还没意识到人已经醒了的贺牗碎着嘴轻骂,“好个小畜生,送出去没几日,翻脸倒是快……”
就算伤了,还是能有着精力爬起来,撑着竹竿当拐杖也要折腾,果真是这人的性子。盛鸿祯被挡了一半的太阳,对还在同一只鸟置气的盛鸿祯道:“你若不教它乱说话,哪里会有今日。”
现在的他是一见到贺牗,就不禁想起柜子里的东西。
其实那个漆盒不大,装的东西也不会很多,除却瑞香膏,里面只有一份嘉元六年的春闱策论,一本诗集,装着几根胡须的锦囊,却都是与自己有关的。
策论并非贺牗春闱交上去的那份,这份策论针砭时弊,行文流畅,对朝政见解独到,水平完全高于嘉元六年的状元郎。
至于那本诗集,都出自盛鸿祯的手笔。劝学的,咏物的,抒怀的,哪怕随手一作,不甚有名的都被收录其中。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贺牗惊地住了嘴,不和八哥吵架了,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干巴巴道:“我叫六出收拾了客房,去房间里睡罢。”
转眼又发现盛鸿祯还穿着早间带着烟灰,被烧了下摆的衣裳,他又暗道六出怎得这也照顾的不周到,明个就罚他的银钱。
“不了,玉喜应该已经找到暂且落脚的房子,下午就走。”
盛鸿祯尽量软了声音说话。
说来也怪,他们年轻时相处的自然又愉快,疏离了十多年,竟是好好说句话都变的艰难了。
漆盒里的物件足够回答他梗在心里的许多问题,可问题没了,盛鸿祯反而因着愧疚过重,一时不知如何对待贺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