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时的路被一根正在燃烧的横梁拦住,斜靠着墙边,只有下面的夹角勉强供一人弯腰走过。
纵使看不见,盛鸿祯还能听的清楚,辨出声音的主人,不由得怔愣,“你怎么来了?”
无缘无故起火已是蹊跷,他更想不通贺牗怎么会在这里。
头顶最重要的房梁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动静,外面适时传来潜火队的人呼声。
“盛相!贺大人!”
贺牗再次看了眼房梁,连连催促,“先出去再说。”
同冲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半分犹豫,他将最大的生存希望给了盛鸿祯。他想,这应该是他平生唯一一次能有机会“欺负”盛鸿祯,“欺负”他此时看不见周围情景。
在贺牗的设想之中,盛鸿祯不疑有他,躬着身子慢慢躲过横梁上的火焰,刚脱险,就迎面碰上四处搜寻的潜火队。
其他人原本惊喜盛相平安无事,转眼见摇摇欲坠的房梁,不禁神色一凛,来不及顾得上贺牗,就将盛相迅速带出卧房。
盛鸿祯若有若无的意识到什么,刚站稳便转身喊道:“贺牗!”
话音刚落,面前的房屋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塌落。
明明平日里最看那人不顺眼,真到了生死关头,盛鸿祯脑海里一片空白,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表情。
此时此刻,盛鸿祯哪里还能不明白贺牗方才欺他看不见?
他无端生出恼怒,不知道恼的是贺牗自作主张,还是恼自己,更对着一堆烧成黑色的废墟无从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