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有神态如此凝重严肃的时候,压迫感悄无声息缠上少年天子,文朝距离上一次的战事已经近十年,赵献那个时候年纪尚小,对战争只有模糊的记忆。他微怔,似乎向老师确认般说:“可是一旦起战火,苦的仍是百姓。”
自古以来没有战争是仁慈的,妻丧夫,子丧父,死在战场上的男儿太多了,文朝如今的繁荣太平也是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陛下,我朝不愿起战火,但不能畏惧战火。若刺真执意要打,文朝不能退缩,必须要战。”
盛鸿祯平静地打断赵献的犹疑。
刺真在先帝时就生了不臣之心,而今欺赵献立足未稳,便不想再掩饰爪牙了,终于露出真面目。
想到因此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赵献就对密谋害死木法沙的人恨的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拇指上的玉扳指陷入掌心的肉中,他胸膛剧烈起伏,克制着平复情绪。
“老师怀疑是顾党?”
盛鸿祯垂眸,“陛下当清楚,文朝的实力自先帝时便已衰弱,国库难能维持,百姓必定惶惶不安,陛下根基未稳,易被左右,顾党目的恐在于此。”
趁乱谋私利,置一国安危不顾,果真是蝇营狗苟之辈。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拖住刺真使臣,好让朝廷和边关将士做足了准备。另外,与勾兰交好的作用也该显现出来了。
朝中能给他们用的人不多,最关乎战争的户部基本掌握在顾党手中,到时候恐要出岔子,今年的新科进士能用则用。战争不仅要死人,还会滋生一群捞油水的官员,再清明的朝廷,也会有贪污存在,更何况赵献接手的就是个烂摊子。
刺真暂且放在一边,盛鸿祯转而提起贺牗,“木法沙的死,贺中丞要比常霁馆的小厮知道的还要早上片刻,十分可疑。刑部本欲暂且将贺中丞带走,不过终究是正四品官员,现在被关在宅中不得出门半步,臣特来询问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