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殿试的举子要在崇政殿前听唱名,玉哥哥要去看进士打马游街么?”
腿上盖了条薄毯,又被太阳照的浑身暖融融的,王世昌专心致志绘自己的画,摇头拒绝,“不去了。”
由此进城已经有些远,顾九一个身子健全的人都要走上会儿,更何况还要带着他一个残废?且不说这些,看了又如何?他王世昌因为断腿,再不能参加科举,何苦给自己寻憋闷。
墨水晕开,画上的远山云雾缭绕,渐隐渐显。顾九转身依着他肩膀处瞧去,虽不懂其中技法,但也觉得引人入胜。
最后在一角点上朱砂,旭日东升,欲破开缭绕迷雾显出山的俊切挺拔。
一幅画作成,顾九对那点睛之笔的朱砂入了迷,不由得歪头盯着王世昌眉间的红痣。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多多少少也摸清了对方的性格,安静但带着拗劲,像绷紧到极致的麻绳。
“瞧我做什么?”
心神从画上收回来,王世昌才发现顾九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
他微微错开身子抬头,二人面容之间仅一拳之隔,呼吸都听的清清楚楚。
四肢百骸暖了,那颗红痣艳的如鲜血欲滴,莫名动人。
顾九认为自己被蛊惑了,魔怔般开口,“好看……”
话音一落,自己倒先羞赧。
王世昌惊愕失语。
他出身寒门,早年父母双亡,全凭着在衙门当差的哥哥养活。断腿之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入朝做官,让哥哥不必再低声下气看人脸色,为他这样的寒门百姓行善事。
从小到大,邻里同窗有人说他长的端正,但与好看还是有些差距,也不知道淮弟是不是寻他开心才故意这般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