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贡院落了锁,贺牗坐在衡监堂里同邵濯和张轶等一应涉及会试官员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盛鸿祯在小吏那收到他的亲笔书信。
约摸写的时候匆忙,一贯规矩的台阁体略显潦草,简洁明要的说明事情。盛鸿祯右手指腹往下摩挲,但见最后一行只有两句话:
莫将自身置于险地。切记,切记。
他抬头瞧了瞧日光。心道真是太阳打西出,贺牗嘴里也能吐句正经话了。
这人在朝堂上并非两党还能左右逢源,也不知打的什么心思,但有一点的想法他们俩不谋而合。
先前和梁明远踏春在城门处遇到顾九,还疑惑了片刻。若按照这个思路来,王世昌应当在京城周围。
玉喜看主人家捏着书信走神,忍不住感叹,“还记得当年家主同别人打赌贺大人定然能三元及第,难得的贤才。谁知岁月又能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般……”不要脸皮。
最后几个字他没说,看了眼挂在廊下的八哥咽进肚子里。
盛鸿祯收了书信道:“陈年旧事,本就该忘了,不提也罢。”
虽然这么说,玉喜还是万分可惜。
先帝嘉元年间,盛鸿祯和贺牗的名字可是一度被放在一起提及的。两人声名大噪,几欲分不出高下。直到嘉元六年的春闱一榜定了后面的十多年。
夜间,昌乐侯府廊下的灯笼忽闪明灭。景中良将几炷香插在香炉里,盯着桌案上的牌位不语。
景夫人哭的眼睛红肿,用手帕抹了泪问:“老爷,咱们就这么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