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后!是妫王后来索命了!”
宫人吓得失了神智,疯癫跑远。
提剑的人被抽净力气,没打算再去追宫人,仍由他报信。
今夜是微生夜加封储君的典仪,他连储君的礼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带着随行的羽林卫匆匆赶来。
却还是迟了。
看见提剑女子的那一刻,微生夜脸上的神情从冷绷到错愕,再从错愕到慌乱。
所有的变化几乎在一瞬之间,复杂又精彩。
微生夜一眼就认出皮囊下的苏了桃。
他们从小一同长大,有着融于骨血的熟悉感。
多花一眼,都嫌浪费。
眼见微生夜来了,苏了桃索性也不再伪装,抬手撕下易容的面具。
她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飘来,凉凉的,不带一丝活气:“抱歉。但除了你母亲,无人能杀微生九皓。”
即使有圣火,苏了桃也很难接近微生九皓——一个诡诈又多疑的帝王。
只有扮成妫清月的模样,才能让微生九皓放下片刻的防备。
这片刻的失神,就是她得拿命去赌的所有生机。
弑王,本就是命悬一线的豪赌。
所幸,苏了桃成功了。
在微生九皓倒下的那一刻,脖间喷出血线,他才如梦初醒,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来杀他的。
烛台被带倒,火焰瞬间舔着烛油滚起。
咽气前,微生九皓认出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艰难吐字道:“吾儿……甚蠢。”
“他确实蠢。”苏了桃擦去脸上温热的血,喃喃自语。
不蠢的话,怎么会愿意将象征帝王的圣火分她一半,让她有机会来杀微生九皓?
只是苏了桃没想到,微生九皓临死前,最挂念的人竟然是微生夜。
一个被他忽视十七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