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亮着灯,说明还有人没回家。而这灯,就这样亮了一千年。
一截素手从一旁拨动着灯盏,灯小幅度转了起来,灯影变得绰绰约约,那副原本静态的画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有了生气。
手的主人格外高兴,眼尾弯弯,却又坠着些微的红。
“长渊你看,这灯还是好的。跟以前一样漂亮。”
裴长渊上前,指尖成印又给灯加上一道法术:“我的法术与我同生,我未死法术便一直在,灯便不会坏。”
他推开门,带着人走了进去,屋内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陈设,随着这一声开门的吱呀声,所有的家具连带着尘封的记忆一同苏醒,直教他心口传来一阵阵酥麻。
像是干涸的鱼终于喝到了一口水,他时刻紧绷着的情绪好似也得到了一丝松懈。
云挽月见人不说话,轻轻出声:“长渊?”
不曾想这人倏而侧过身将她拉入怀中,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不知怎么了,又将指尖按在她的有些热的眼尾上,不断摩擦着,直直将眼尾擦得更热。
她不解:“怎么了?”
下一刻温热的唇印了下来,她下意识闭上眼,吻却落在了眼眸上。
他说:“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想哭,便哭出来。”
她心口一滞,睫羽颤了又颤,热泪终于从眼角滑落,从来到这里便涌上来的情绪终于有了归处,在这一刻发泄了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