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月抿了抿唇,指尖拽着裴长渊的衣襟,下意识用力,此前就是如此,路途上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又因为她满门被灭,她身边本就不应该有任何人。
裴长渊刚要开口,云挽月制止:“不用理会。”
更何况裴长渊,他是在妖里极富威望的神兽白泽,于她一同,名声或许就这样坏了。
那些人退避在一处,神色愈加狰狞:“你这等不详的妖物,早就该死了!怎的还活到了现在?”
另一人附和:“天衍门怜惜你照拂你,竟教你这妖物灭了满门,你居心何在?”
天衍门……那些画面再次铺天盖地而来,扭曲的人,高塔,锁链,每闪过一次都像是要剥夺她的呼吸。分明是他们想要她的血,上了瘾,又染了她的毒,是他们死有余辜。
好心照拂?明明是早有图谋。为什么到最后就成了她的错?
“你们说的这样好听,打着天衍门的旗号来讨伐我,我倒想问一句,你们之中又有多少是为了图谋我而来?我的血液,我的血肉,你们中的哪一个不垂涎!”
眼泪浸湿了锦帕,云挽月深吸一口气,拽着裴长渊的衣襟的力道再次加重。
不行,太失态了。她不该是这样的。
怨恨,不满,面目可憎,这些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她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她不应该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长渊,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尾音中的哭腔让裴长渊心口一紧,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意欲何为,但是这样的场景下,这样的云挽月,让他无端愤怒。
是的,愤怒,这样过激的情绪竟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