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渊见人久久不说话,看过去才发现原本白白软软的人红了眼眶,不知为何他心底一慌,总觉得这人应该是笑着的,就是生气,也应该是很鲜活的,就像刚才一样,而不是像现在,不说话,还哭。

他顺从本能的反应起身走过去坐在人的身边,将姑娘眼角沁出的眼泪擦掉,却不曾想,刚一擦掉又流出来更多,他更慌了,加上另一只手去擦,直到两只手都接满了眼泪,都擦不干净。

他只好开口:“你要怎样才不哭。”

云挽月吸了吸鼻子:“我想你吃的饱,穿得暖,还想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你说的有人过来拿走什么是什么意思。”

裴长渊:……要求好多,问题也好多,好麻烦。

他沉默了一瞬,眼看着这人的眼泪又要哗哗地出来,只好再次开口:“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很多事我没有记忆,因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时常有些人过来,他们或假意示好,或态度强硬。

“最终拿走了我的血肉,我的皮,我的角,再有的,不记得了。”

云挽月听得一愣一愣:“他们拿走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反抗?”

裴长渊对上云挽月格外清澈的桃花眼:“我在这里,好像不能反抗。”

云挽月这才注意到裴长渊身后有一道巨大的锁链洞穿了他的肩胛骨,不知道多久,像是已经跟血肉长在了一起,甚至到她不觉得疼的程度。

云挽月伸手去碰那锁链,却被裴长渊捏住手腕阻止:“别碰,会疼。”这是完全下意识的行为。

这一幕何其熟悉。就是这人,不认得她了。

云挽月胡乱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一把把另一手按在锁链上:“怎么了,现在疼的人又不是我,我现在超级冷,超级饿,还超级困,脾气真的会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