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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成为苍下巅的罪人。

何霖上上辈子是短暂又曲折的二十年。挣扎的太厉害,让他觉得平淡安稳就已经是来之不易的幸福。他在那个世界对不起很多人,所以他只想在这里不要对不起身边重要的人。

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他都会尽力做到最好。他本以为,苍下巅的事情已经与他无关,可是他亲自教导的徒弟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已经很贪心了,为了能相处更久,腆着脸跟着他们来。却害得何必饿差点沉溺梦境,再一次揭开他的伤疤。

他没办法说出口,世道人心永远是善变的,他原以为自己能护住他们一辈子,可事实证明不能。苍下巅才是他们的护身符,身为何玲的亲传弟子,即便苍下巅给他们扫地出门,他们也不能独善其身。

所有的身份,都是枷锁。

“枷锁……”何霖靠在树上,兀自喃喃。

蓦地,他低低笑出声,是啊,枷锁。可若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谁能给谁套上枷锁呢?取舍艰难,不过是都想要罢了。

可他相对于自由平淡,现在看来更想要一些人平安。

何霖拎着一只山鸡闲庭信步踏进小院时,扶暮雨正从屋舍出来。

“阿霖回来了。”

“嗯,今晚加餐,吃山鸡。”何霖提起手中的山鸡晃了晃。

把山鸡捆了扔进竹罩,何霖问扶暮雨:“必饿呢?”

扶暮雨:“在内室,我还没腾出时间和他谈梦境的事。”

何霖笑道:“我今日说错话惹他生气了,我去哄哄去。”

何霖站定在门帘外:“必饿,到时间做饭了。”

何必饿本以为他是来道歉的,结果居然是喊他做饭,更气了:“自己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