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不可见的幽蓝光芒流水一般包裹喜乐全身。
陶宁在剧痛中晕了过去。
萧衍死不瞑目;喜乐命若悬丝。唯有流黛,这没有武功的柔弱姑娘, 在杀机毕现的陷阱中毫发无损。热泪不断从她的眼眶涌出,砸在喜乐布满血渍的面颊。
喜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乌黑眼珠终于回到少时的温和清澈。他摆着口型:流黛,不哭。
一讲这句话准没好事。儿时遭弟弟欺负,他找到树洞里的流黛,说流黛, 不哭;八岁遭拐子追撵,他留下山洞里的流黛,说流黛, 不哭。眼下……
流黛哭得更凶:“江晟,求你别睡, 我怕!我怕!”
小姑娘约定按时汇回银两后,挥别亲人背着包袱踏上征途。万里长路,山川湖海,只为这么一个人。怎么不怕呢。漫天黄沙可以轻易地埋葬人,海上巨浪可以轻易地淹没人……贫穷和荣华,都可以轻易地吞噬人。只是心里憋着一股劲。不能说怕。怕了,谁来找她的江晟啊?
喜乐太累了,眼皮都撑不动了。
流黛摸摸他的脸,正准备扑向他,听见坑上一声大喊:“流黛!”
养和沿着绳索顺了下来。判断喜乐有救,将喜乐背出,再依次背流黛和萧衍。喜乐抬着送医。流黛一心一意追着跑,目不斜视。
养和望着她的背影,自己吹吹掌侧擦伤细沙,骂她:“没良心的。”
吹哨护卫没看住一个没武功的姑娘,臊眉耷眼立在一旁:“统领,您跟去看看?”
养和打他脑袋:“看什么看!抬着这些,去主子那儿!”
“是!”
萧衍一行人只活着喜乐一个,始终昏迷。赵澜对孤魂附身喜乐有所怀疑。下令将他锁在一个特殊石屋。屋前设两个岗位监视,十二个时辰不离人。勒令一旦他醒来,立刻上报。任何人不得私自与喜乐搭话。喜乐由流黛换药擦身时,赵澜也亲自盯着。其他人的尸体,京中回信,会派人来取。
赵澜对萧致喜看热闹的本性有所了解。见来人是秦轻,并未过多惊讶。秦轻完全接过季准的兵权。一段时间不见,周身气度变得更加刚毅而沉稳。待人接物挑不出不周全的地方,只有面对季潼时,还会出现一些细小生动的微表情。
季潼迎他进谷时称赞:“你和我爹越发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