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怜闻言,径自摸着他的衣袍系带解了起来,“那你赶紧去待在温泉里面,多泡泡。”
提起他的伤,她总是格外紧张与在意,连着宽衣解带比之寻常都快了不少。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从前她在将军府内,因苏涿光知她怕羞,像是“坦诚”相对这等事并不多。多数是在湢室里,她浑身无力时由着他濯净。但她从来是埋着绯红的脸,不敢多看。
而在卧房时,夜色阑珊,有着层层叠叠的锦衾遮掩,摇晃的烛红抹着重影轻藏。加之他曾受伤为他上药,她至多也是看惯了他那新伤旧疤交纵的痕迹,其余的她从未细眼瞧过,也是没那个胆子。
以至于当她心无旁骛地将之尽数褪去,她垂眼之际撞了个正着,这样的视觉感官是难以形容的。无疑的是,比之从前带来的冲击更大。她下意识叫出了声,“啊!”
苏涿光握住了她匆促收回的手腕,“我看不见,阿怜带我去温泉可好?”
他知她是因什么而生羞,但终归这样一步,是需要他有意引导她去适应的。他认为在她面前,这算不得什么见不了光之事,他不过是希望她能多一些认知了解。就像她一直不敢眼见的画册,既是她难以面对,那就让他帮她。
纵然她早已逐步习惯,但他知,她从前如此配合他,是她愿意,非是代表那份羞耻感随之褪去。
乔时怜通红着面,牵着他至泉沿,此番借着渐湿浓的暖雾,热气盈满,她才缓过神。
她脱下鞋袜,脚尖点着水面试着水温,莞尔道:“这水温合宜,应是刚刚好。”
虽是瞧不见她在做什么,但她为防着摔滑,试水温之时紧紧拽着了他的手。他感受着她动作微晃,足尖点水的轻响,不自觉地勾勒出少女娉婷,眉眼如月,雾间戏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