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自从醒来之后就很容易累,伊莱垂着眼睛想,在晕倒之前他近距离接触了圣水,这大约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突然又有点生气,牙齿用力,被咬碎的糖粒在口腔里嘎吱嘎吱作响。

教廷就像一条生长在污泥里的疯狗,弗朗西斯就像好好走在路边的行人,伊莱不知道人与狗过去有什么恩怨,但他现在的感受就是:弗朗西斯好好地走在路上,然后被从下水道里冲过来的狗糊了一身淤泥。

总的来说,非常晦气。

伊莱已经进行到在心里痛骂教廷,那边的艾萨克还在想马车上那叠悉数进入伊莱肚子里的坚果,他的目光从伊莱凸起一团的脸颊挪到伊莱因为坐姿而从斗篷遮掩下露出来的平坦腹部,陷入了深思——这位小少爷吃的那些东西难道都喂进了那只松鼠型魔兽的腹部空间里了吗?

“艾萨克先生,”伊莱清凌凌的声音拉回了艾萨克的注意力,他眨眨眼睛问道,“你在看什么?”

被抓了个正着的艾萨克眉心一跳,突然回忆起了七年前在暗夜森林里吃的那些烤克鲁斯果。他事实上没有什么针对食物的喜恶,但那段时间每次回到小木屋之前,他都要暗地里做一番心理建设——任谁每天晚餐之余还要被塞大半个烤克鲁斯果也会对这种食物生出敬畏之心。

所以在某个略有些冷的清晨,他在踏出木屋之前脑子一抽带走了所有的克鲁斯果,并在回到木屋之后收获了伊莱密集的碎碎念式谴责。

那个时候的伊莱好像一直没有什么身处敌营的自觉,床硬了会自觉地去找艾萨克的衣服垫在被子下,饿了会自己去折腾放在屋角的克鲁斯果,偶尔心情好还会在艾萨克回到木屋前殷切地接过他解下来的斗篷,不高兴了就板着一张小脸跟在艾萨克背后嘟嘟囔囔,一点也不害怕艾萨克感到厌烦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