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抿了抿唇,他是知道的。就像花泥,你用力把它摁进水中去,被浸湿的就只有表层,但如果你轻轻地将它放进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会被完全浸透。
“克拉伦斯对你来说也很重要的不是吗?”
克拉伦斯对于他来说重要吗?
当然重要。
克拉伦斯是伊莱唯一的朋友,他们一同走过春日的弗朗西斯集中耕地,一起在烈日当空的时候把双脚浸入小溪,一起站在小镇脱去稻壳的木头机器旁,一起踩过龙脊山谷之中皑皑的白雪。
他们从七八岁的时候走到十七八岁的时候,也从唯一的朋友变成了真正的朋友。
菲瑞娅静静注视着伊莱的眼睛,留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
过了许久,伊莱有些迷茫地说:“我不知道怎样和朋友相处,母亲。”
菲瑞娅轻轻摇了摇头:“不,你是知道的,克拉伦斯就是你的朋友,你和他相处的方式就是和朋友相处的方式。”
如果不是伊莱和克拉伦斯最近的状况实在是有点微妙的不对劲,菲瑞娅原本是不应该插手的。
伊莱只有克拉伦斯这么一个朋友,克拉伦斯也只有伊莱这么一个朋友,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欠缺,察觉不到不好的走向也不奇怪。
菲瑞娅建议道:“或许你可以用心想一想,然后和克拉伦斯把一切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