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点激动来:“这个是……”

“这个是炼焦炉的图纸。”伊莱拿起裹了一层金属薄片的炭笔,在牛皮纸中间画了一道横线,指着离他们更远的那一半说,“那是平炉炼钢炉的。”

伊莱并不知道上辈子的炼焦炉和平炉的内部结构是什么样子,就算知道,受限于科技背景,那些经历了工业革命和技术革新的炉子恐怕也很难应用到弗朗西斯来。所以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两张图纸绝大部分是他基于少量的已知部分想象出来的。

好在计算机系也学大物吧,至少能有个途径去验证自己想象错没有。伊莱撑着脸想,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握着炭笔,直到脸颊上传来细棍触感之后他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而是伸手摸了一把。

伊莱望着手指上炭灰色的痕迹,过了一会儿,他呼唤快把这两张图纸看出花来的小伙伴:“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转过头,那双总是非常沉静的蓝环眸子里透出难得的错愕来。

伊莱的肤色发色瞳色都是偏向于浅淡的,此时一抹浓墨重彩的黑色出现在他的脸颊上,就像在白瓷上晕开的墨水。

“把你的手帕给我用用。”把自己扒拉成一只花猫的伊莱沉痛地说。

克拉伦斯稍微有一点小洁癖,他每次从工坊里出来都会跑去把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一遍,据伊莱从大小姐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他的最高纪录是一天以内进了五次工坊、然后洗了五次澡。

这样的克拉伦斯肯定是随身带着手帕的。

伊莱拿起被随意丢在椅子上的法杖,放出一个旋转的小水球把手帕打湿用来擦试沾染上的炭灰色痕迹,他只以为自己脸颊上有,却不曾想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了一点。克拉伦斯见他半天擦不到重点,干脆走过去夺过帕子,叠了叠给他擦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