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幸拂袖,将手伸直,懒懒地去接那打下的秋雨,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我为神女,却与长信宫灯有不少渊源。”
“长信,宫灯?这倒是从未听说。”孟常不知长信宫灯是个什么灯,他平日也不会去了解这些。
顺着她的话头下来稀里糊涂,还摸不清她是何意。
她张开指缝,让那合时宜的雨水冰凉凉地在她手中流失,“我未曾对谁提起。私下也曾多次想,若我真是一盏宫灯,该燃明宫中的一条路,还是点明那万家的辉煌。”
孟常再笨板,也品出点话里的古怪,蜷了蜷膝盖上扶着的手心,又放开,“女君子想说什么,我是个粗人,请莫要拐弯抹角。”
她收回手叹息一声,只望着雨幕后,光秃秃有些单调无味的池塘。
“这些年我因神女身份,缕缕陷入权利的争端,被推来推去成了筹码,也有太多人因我而死去,一波又一波,无穷无尽。”
“”
“陛下竟然单单为我涉险,这次多亏了你及时支援,如若他没了命,等同于将江山社稷抛下,为了救我,那晚他拉了许多人陪葬,我觉得抱歉。”
孟常七上八下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随即他想通什么,醍醐灌顶般的,原本坐立难安的两条腿又立刻放松了下来,只留心情沉重,一丢方才的轻快和无知。
膝盖搭着手拳,也看向外头的雨幕。
“女君子,你并不欠我们,是朝廷配不上你。”
她笑了笑,“各司其职罢了,人质应该抛弃,我理解的。”继续说,“秦国一灭大敌已除,如今内无忧外小患,汉室江山想必能前途坦荡些了,而我也该如这秋雨……”
孟常顺着话,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想,立刻紧了紧脊梁骨,那处变得冷飕飕的,浑身难受。
秋雨细无声,下润万草地。
长幸爱着窦矜,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