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是火树银花的不夜天,面容也还是熟悉的面容。“你……”长幸手辇着梅花的花苞,眼转了一转,“真巧啊。”
“不巧,我是来找你的。”窦矜平直道,“长幸,你该回宫了。”
她又开始走,急于摆脱这种纠缠要命的氛围。
窦矜追上来与她共行。
窦玥等人都知趣的远远在后,不曾上前来打扰。
“窦矜,我误会过你。”
“我不介意。”
“听闻丞相罢官,你请了一位张老先生来朝中坐镇,也说了这话。”
长幸所说之人是个耄耋之年的老者,生于乱世,对先帝有知遇之恩,一度官至宰相。
后面却因太过直言不讳而使得君臣生疏,窦矜当太子时言行不善,也被他屡次弹劾请求废太子。
大臣们提起张平的过去,窦矜一句“朕不介意”打动了张平,三顾茅庐后,张平再次出山,以高龄辅佐朝政。
她一直左顾而言它,而今日的窦矜一反常态十分耐心,他陪她拐进另一条街道,侍卫远远跟着。
“他是司马的老师,丞相党羽张梁的叔叔,只要他说话,司马丞相不会当面反驳,我要当一个有实权的皇帝。”
说罢,看她怔怔的脸庞微醺,拿过长幸已经在这怔怔中捏碎了的花,嗅了一把残香,“你的期许是太平世仙人庙,来人间二遭,想明白了?”
雪越下越大,他垂下的浓密眼睫上也落了霜,静止中她竟然看见了一丝眼底的寂寥。
上唇碰着下唇,意识到自己才是对汉宫始乱终弃的那个。
而他长长久久地浸染在围墙之中,没有逃脱出这个困局,窦矜,到底也是一个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