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死后,征帝震怒,太子被困,孟尝父子被贬,废太子一说于朝堂成文呈贡,王美人的孩子成了取代窦矜的希望。
局势逆转,东宫成了众矢之的。
皇后在病榻听蔡春说了这些,孩子有难,她反倒按时服药续命,始终吊着不肯轻易离去,病体竟然神奇般得见好起来,同样在鬼门关走了几趟的蔡春一把鼻涕一把泪,今日不知明日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长幸沿着兵巡的痕迹,找到了那比监狱幽深的雀台。她循着每一个开门的机会,见缝插针地辗转,才找到了被关押在内的窦矜本人。
她的灯落在窦矜眼里,一点忽远忽近的,似来夺命的鬼火。
待看清来者是她,窦矜释怀得笑了,“你来劫狱的?”
“我没有那种本事。”
她自己是透明的,又不代表可以把别人变透明。
窦矜向墙上靠,“那是来看我笑话?”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听得出语调放松。
长幸摇摇头,“也不是。”
他坐起来,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深衣,用一种很平直的眼光对准她,“长幸,你去替我看看母亲,我听说,她身子回转开始恢复了。”
这一刻,他好像才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年。
也好像,他们第一次有点平等了,可以这样平等、平凡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