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小将军进京了……”
崔树旌五年前经常来公主府串门,小徒弟跟随庄献容去义诊,难免在大门口进进出出,次数多了,自然也眼熟了崔家马车上印着的族徽。
庄献容也被他的自言自语吸引过去,瞥了一眼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浑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艰难抬起腿来跨过门槛。
小徒弟连忙上前扶住他,同时在心里叹息:
自从公主殿下薨逝,他家师父便变得极度寡言少语了,平时要不是有人问他问题,他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出口。
他已经努力在让自己活泼起来了,奈何师父还是不爱给他回应,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每日定时擦洗公主送的那辆轮椅,去他亲手为她立的墓碑前祭拜、静坐,除此之外,其余的事宜一般都不太能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这让小徒弟很是苦恼。不知道师父这样死水一般的状态多久能够迎来冰消雪融的一天。
发觉小徒弟有些走神,庄献容终于开了口:
“台阶。”
“噢噢。”差点踩空的小徒弟连忙回过神来,扶着师父缓步进了府宅深处。
这厢,崔树旌放下车帘,静默了片刻,忍不住道:
“你就没有渠道问问阎王爷能不能再留你个一年半载的么?这对他老人家来说不是难事吧?”
盛婳发现自己似乎真把崔树旌忽悠瘸了,她这一路过来,他在她耳边重复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能不能让阎王爷再宽限些时日”,好像她捏造的阎王爷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慈眉善目的老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