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天上过得还好吗?我这里一切正常,最近又被我小叔丢去隶关历练了,他说我整日只知道操练营地里这几个可怜的兵士,精力这么旺盛的话不如让我去隶关帮他管理军队。”
“他把一应事务都丢给我,自己倒好,回上京见老情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隶关和一群不服管的将士大眼瞪小眼。”
“我可是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信服我一点,把他们整顿完,还没等正式分队的时候,我自己先累死了。”
崔树旌被晒得黑黢黢的脸颊轻轻蹭了蹭旁边被打磨得很是光滑的墓碑,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一点委屈的鼻音:
“我好想你啊……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把他们的军心收拢过来,不像我只会用蛮力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还给自己添了不少伤。”
“如果你心疼我的话,今晚就来一下我的梦里吧……好不好?你上一次来都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那一次我梦见你穿着那套嫁衣坐在床边冲着我笑,还给了我一脚,说没有我这样黏人的新郎官。”
说到这里,崔树旌从心口的衣襟里掏出那封被年岁磨损的婚书,粗粝的指尖珍惜地划过上面并排而列的两个人名,忍不住吸了吸鼻涕:
“如果我当时死皮赖脸黏着你不放,不出去敬酒,一直在婚房里守着你该多好,哪怕你打我骂我,我也不出去。”
肃杀的秋风刮过耳边,他的声音里多了一分颤抖的哽咽:
“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