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将军这次也叫我意外得很,竟然拿出了先帝留下来的黄誊诏书……崔老爷子不怪你?”
盛婳悠闲地喝了口茶。在她的印象里,崔老爷子刚正不阿,忠心贯日,对皇位毫无觊觎之心,不应该会同意崔淮让这件东西重见天日。
崔淮拨开茶沫的动作一滞,随即又若无其事道:“他已去世三年。”
“咳——”无意中揭开他人伤疤,盛婳呛了一下,不好意思道:
“抱歉啊,我并非故意提及此事,节哀。”
“无妨,已经过去了。”崔淮神色淡淡。
盛婳斟酌片刻,试探性地询问道:“崔树旌知道此事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盛婳心中也有了答案:崔树旌八成是不知道的,否则在秋狝之宴上也不会有那副仍未经历过打击的乐观模样。
崔淮瞒了这么久,经此一事直接败露,崔树旌那傻小子就算反应再慢,也该回过味来了。
“昨日才知,”崔淮叹了口气:“我此前一直在以他爷爷前去江南休养身体的借口搪塞他,还故意派给他诸多任务,让他没功夫想着去‘探病’,他现在得知了真相,根本不想理我。”
无论是谁,乍然得知亲人的死讯被隐瞒了三年都不会好受。盛婳能理解崔淮能瞒多久是多久的心理:既是为了维稳北疆,也怕崔树旌消沉太久。但真论起对错来,的确是崔淮做得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