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歇回想起方才意识昏沉间断断续续听到那道神秘的声音,捕捉到“人工呼吸”这个字眼,继而唇上似乎有过一丝柔软的触感……
细细拆分琢磨一番,像是猜到某种让他心中狂喜又不可置信的旖旎可能,祁歇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胸腔内开始锣鼓似的快速震颤起来。
他难以描述此刻的悸动。尽管知道盛婳的行为是为了救他,他也还是无可救药地从心底里萌发出一种隐秘的期盼:
经此一事,他与她……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她是不是有可能不会再把他当做弟弟一般看待?
只是想想,便仿佛心湖被某只弱手撩拨了一点,随即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越扩越大,直到再也难以平息。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若是躺在盛婳身前的是其他人,只要是一条鲜活的、无辜的生命,受到来自现代观念的影响,盛婳都不会放任自己袖手旁观。
因而,她虽然在对祁歇进行人工呼吸时不可避免地与他嘴对嘴,却压根没从心底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谁会在满心满眼只有救人之际,脑子里会去分神想一些情情爱爱、风花雪月呢?
所以盛婳只知道祁歇被她救活了回来,除此之外,半点多余的心思也无。
倒是祁歇因这纷乱酥麻的思绪,耳尖、脖颈处都染上了滚烫的绯意,肩上伤口带来的疼痛也令他觉得甘之如饴。
盛婳却没有注意到他这番眼神游移的神态。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也不知他们具体被冲到了哪里,此处山高林密,浓荫如幕,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洒就铜钱般的倒影,间或传来一两声鸟兽的鸣叫。
想起上辈子他们虽然也是被冲到了一处河岸上,当时她不识路,又怕身后有追兵,带着受伤的祁歇七拐八拐往远处有炊烟的方向行近,路上又遇到了那个村庄里出来打猎的一对兄弟,才被救了回去,没成想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