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萧索,树影婆娑,廊下也覆了一层清霜。信阳公主府内一片死气沉沉,盛萤依然守在盛浯的棺椁前,形容枯槁,憔悴不堪,醉眼犹带湿意,酒瓶零散一地。
有下人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回禀:“主子,有客来访……说是与大人有关。”
这个“大人”是谁,信阳公主府上下守口如瓶,却都心照不宣。
盛萤低下头,状若癫狂地呵呵一笑,娇媚的容颜在这一刻扭曲了起来:
“两天了……儿子死了两天了……他才来?”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下人跪在地上,把头埋得更低:
“……那位大人并没有来,来的是他的随从,奴看他一身血迹,兴许……是出了什么事。”
一股不祥的预感划过心头,盛萤终于睁开了眼睛,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让他进来。”
一阵晚风穿过正堂,黑沉沉的夜空中星光黯淡,弯月如钩静静悬挂在树梢头,平添一丝苍凉。
如果不是下属提醒,盛萤几乎认不出面前这个血人是程言寒的心腹之一余晋。
“……秦辜派来的人实在太多,不到一刻钟,我们这边的护卫便全军覆没……主子知道秦辜是冲着他来的,生死关头独自跳下了马车,让我藏在车厢里伺机逃脱……在马车冲下悬崖的前一刻,我滚入草丛中才侥幸存活了一命……可主子却已经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