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鸣声并不尖锐,亦不震耳欲聋,却好似能震出人心底最原始的撼动。
就在这一片震颤声中,影子冷冷地问:“为什么是你来还?那小兔崽子呢?”
随后,祂又问:“你头发怎么了?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变白了一半?”
叶醇没说话。
确切来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在这昏暗剑冢内,叶醇抱着师尊的断剑,慢慢地贴着墙壁滑了下来,蹲在了地上。
半黑半白的头发垂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他也不管不顾,只是把脸埋在布料里,埋在臂膀中。
也只有在无人的此处,肩上担了太多责任的年少的宗主,才能痛哭出声。
豆大的泪珠打在地上,叶醇又不敢哭得太大声,数不清的委屈吞咽在喉咙里,化为声声呜咽。
他的肩膀颤抖,像是承担不住这么沉重的命运。
影子俯视着地面上蜷缩起来失声哭泣的年轻人,沉默了半晌,最后落到了地面上。
祂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醇的肩膀,像是个真正的长辈。
影子不是人,不是魔,不是滞留在此处的游魂野鬼。
祂是蓬莱宗历代万万千宗主的执念化形,是那些蓬莱宗的长老与宗主放不下的责任,闭不上眼的忧虑。
祂诞生于死亡也无法磨灭的信念与执着,日日夜夜守在剑冢,做蓬莱宗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