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初见时,钱员外也算是翩翩少年郎,不知何时开始,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只有客气与疏离。
钱府的家主,自己的相公,成了个半身不遂的病人,她自觉心情应当是慌张或是悲痛。
可就如同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一般,她联想到这几个时辰内查到的真相,内心如一潭死水,再难起波澜。
就这样,夫妻二人沉默着与钱员外对视了几息,钱夫人方起身扬声唤来人,把喻商枝请了过来。
钱员外的模样并不好看,跟进来的钱云书和钱云礼姐弟俩齐齐发出惊呼,难以置信眼前床榻上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喻商枝不避脏污,检查一番后起身答道:“此乃中风导致的半身不遂,是常见的后遗症,但钱员外正值壮年,只要耐心治疗,是完全可以恢复的。”
于是接下来又是一轮施针喂药,钱员外双目圆睁,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一滩被人随意摆弄的肉。
尤其是妻子的目光,为何竟是那般的陌生?
自己病成这样,按照她的脾气,不该早就扑上来抱着自己哭了么?
对了,还有他的红儿,和红儿肚子里的孩子。
那可也是他堂堂员外的亲骨肉!自己现在变成了这样,又如何纳红儿过门。
这个姓喻的小郎中又怎会还在自家府上。
自己前两日还好好的,如今变成这样,定是他害的!
喻商枝在这边有条不紊地下针,同时却也感受到了来自钱员外的敌意。
他对自己的一半身体失去了掌控力,却还是努力地抬起另一边能动的胳膊,竭力地反抗,令他的金针差点下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