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商枝很久没参与过这样称得上“应酬”的饭局,甚至感到久违的新鲜。
桌上有鱼有肉还有酒, 看得出许百富招待的规格很高。
入座之后,喻商枝得知这名老郎中叫陶南吕, 比许百富年长两岁,精神矍铄。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对方好酒,但克制地没有多饮, 吃饭时细嚼慢咽, 令喻商枝没来由地想起自己的祖父。
许百富显然和陶南吕相谈甚欢, 听到陶南吕曾上伏虎山采药时,喻商枝几乎断定木屋里的字纸就是对方留下的。
写下那样一笔字的人, 不会有一个寻常的出身。
席上两个人加起来快一百岁,喻商枝兢兢业业扮演着有礼有节的小辈,并不多说话。
所以好半晌后, 话题才落到他的身上。
“听许老弟说,你先前治好了村里的时疫。”
陶南吕观察着面前的年轻人,事实上他确实只是从这里路过,借宿两晚便准备离开。
听闻村长想为他引见村里年轻的小郎中时,是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非要说的话,就是对年方弱冠就出师行医的草医有那么丁点的好奇。
见识过以后, 他从喻商枝身上看出了一种不容于这方山村的气度。
在老前辈面前,喻商枝十分谦逊。
“名为时疫, 实则乃常见的小儿疹热。”
陶南吕放下酒杯, 状似无意地询问喻商枝当初用的方子, 喻商枝回答后, 他的神情微动。
“你未用成方,是昔日你师父所教,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在陶南吕看来,如此年轻的后生哪怕出来坐诊,也只会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依着学来的成方对症下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