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匕首藏在最贴身的地方,杀掉让你放下防备却对你亮出獠牙的人。这是本汗对你最后的忠告了……”
那匕首至今藏在身上,被体温焐热了,沧渊将之拿了出来。
可他明白,左扶光不宜在此时放下朝政,皇帝还不成熟,若是没了国公,天下必然大乱。
他还清楚,即使左扶光不尊重他的意愿。他却看明白了对方依然留恋权势,他不可能带走他。
他不是固宁王,也不是左扶光,不该自私自利,也不能为乌藏招惹祸端。
两个人对视着,沧渊的匕首始终没有出鞘,他剧烈地喘息,平复着燥血,最后把左扶光攘在地上,自己则撑地爬起……
占堆阿木一步跨过去,揪起左扶光的衣领,猛地揍了他一拳!
“阿哥!”沧渊急促喊道,乌藏汉子的一拳哪是寻常人受得住的,只怕左扶光被打死了,“别杀他——”
别杀他……
这就是左扶光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了,他在头脑钝重的剧痛里昏迷过去,再也不能爬起来阻拦他们的归乡之路。
占堆阿木犹然觉得不解气,还想把他丢在荒郊野岭。沧渊却把左扶光抱起来,寻了一圈人,最后找到受伤的白亓,将他留在了原地。
昏暗天光下,乌藏驮队走出长城,踏上了回家的路。
皇城里龙椅上的小皇帝清楚他们一路的动向,探子不断回来报送消息,他也没再指示过一句话。
秋季,或许就是一个告别季……
桌上的论语注满了笔记,后殿里还丢着许多左扶光写过的策论。许世景烁看了满满一个通宵,直到斑虎厂来报——
“皇上,国公受伤昏迷,正在返京路上。这是杀他的绝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