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他们什么意思?!”许世景烁急促地怒吼道,
“自皇兄去世以后,三年多了,朕就强硬过这么一次!竟还是被肖总督抢了威风。演给谁看啊?!想造反吗!!!”
沧渊静默地站在下面,不言不语。他心里深刻明白这只是第一步,双方都要亮出自己的獠牙,真正的明争暗斗还没有开始。
愤怒,愤怒可以催生小皇帝的斗志,让他尽快成长起来,逼迫自己不再存有幼稚的幻想。
沧渊让他砸着,等到他撒完了气,才好声劝道:“不论如何,这次巡街仪式还是举办了,皇上已向朝臣昭示,你有了亲政的决心。”
许世景烁逐渐安静下来,沧渊理智地续道:“国公能在兴京耀武扬威,不过是依仗肖总督给的底气而已。”
“可朕没有身旁的利器可以依仗,连四脚蛇都是他的。”许世景烁从龙椅那边走下来,眼眶赤红,“先生,朕该怎么办?朕真的又怕了……”
“别怕,你是天子。”沧渊轻声安慰道。
许世景烁越走越近,直到来到他身旁,忽然没有力气一样靠在他肩头,好像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完了,只剩下委屈。
他依在沧渊肩上,低声呜呜地哭泣起来。这三年、这六年,这有生之年以来所有的不可言状的痛苦,所有的担忧和惧怕都随着眼泪倾泻,意志溃不成军……
“父皇……总是不准我们哭。”许世景烁已然有成年男人的身高,声线却还带着点稚嫩,“很多时候我想哭,却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亲人依靠。”
“他们都有娘亲,或是有兄弟、朋友。”许世景烁自白般向沧渊倾述着,“我只有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