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岗拉部叛乱,阿爸阿妈没空管我们。有一天我下学发现你不见了,跑到草场找到你,却陪你一起玩闹,没有把你及时带回宫里。”
“结果……有几个被岗拉头人买通的猎人企图带走我们。我拼了命地和他们搏斗,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说‘大的不好带,只掳小的’。”
“我就那样被打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抢走,看到猎人骑马远去……回去后,阿爸差点杀了我。”
沧渊抿了一口酒,眼神微动。他完全没有记忆了,可能是当时惊吓过度。
“那年你多少岁?”
“十三岁,我已经是个乌藏汉子了,却只能看着弟弟被带走,不能保护你。”阿木垂着头,握成拳的手砸了一下桌子,
“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候甚至在想,我不能死,我还要找你。等找到你,我才上祭火台赎罪。”
话音未落,沧渊忽然觉得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好像就是祭火台。
他幼年时看过一个乌藏将军上祭火台,也是自己领的罪,那一幕太过深刻了,他当时问着他旁边的人:“他为什么要烧自己?”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王上没有治罪于他,但他战败了,自己觉得愧对死去的将士和子民。”
女人……
沧渊在逐渐上头的酒意里拼命去回想当时的画面,他抬起了头,看到的那个女人明眸皓齿,脸颊微黑,和阿木有同样的一双眼睛——他好像想起他的母亲了。
沧渊再次凝视占堆阿木的眼睛:“不是你的错,你已经战斗过了。”
“什么?”阿木微微站起了一点。
“你……”沧渊从他眼睛里看见了跳跃的火焰,看见了燃烧的草场和黑烟。
再深些,他好像看到了少年阿木拿着并不合身的长刀,在劈砍着那些高大的、妖异的、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