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过来。”他并没有嘱咐沧渊不要耽误侍读,而是颇为骄傲道,
“我收到你的家书高兴坏了,让全军将士摆了一整天流水席庆祝。儿子居然拿了状元,这是我做梦都没敢想的!”
沧渊想到他去前线的时候,父亲曾过问他科考准备得如何,为他的未来担忧。
他更觉得内疚和心疼,走去过扶了扶沧晗背后的靠垫:“爹想不想去院子里坐一会儿?阳光正好。”
沧晗点了点头,却依然觉得浑身发疼,没法挪动。
沧渊蹲身把父亲背在背上,又将躺椅挪到院子里光线最好的地方,把他放了上去。
温暖的秋阳照了下来,沧晗的面容被镀上一层金光。即使他年近五十,却依然俊美无铸,多出来的细纹仿佛一件有点瑕疵的艺术品。
沧渊就在旁边,侍卫搬过来一个小板凳,他便低低地坐着了,陪在沧晗身旁。
“没别的事吗?不看书?”沧晗侧眸瞧了他一下,“今天还早,也不上街和朋友聚?”
“想和爹在一起。”沧渊忽然说,“我们买个大宅子,你到京城养老吧。我每天都回来,这样陪着你。”
“哎呀,养了个儿子,值了。”沧晗全当他在开玩笑,“固宁军不要了?雅州不守了?责任都卸下了?”
沧渊认真地点头,却不是因为天真。
“不可能的,即使没有王爷,我也要守着那几万里疆域啊。”沧晗苍凉地笑了笑,“这就是一个镇军大将军的宿命,王爷却怀疑过我的初心……”
那一刻,沧渊才明白,父亲从来不想抛下军队和雅州,困住他的不是责任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