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闻喘着气,耳边一热,口舌便被两根手指堵住,严实地封住了喉。
拓跋野叹息似的声音落下,低沉又沙哑,强忍着什么一般,只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江应……”
我真的……不想伤你。
下一刻,臂弯一痛,脖颈的短刀毫不留情地划上了右臂。
江不闻顿时颤抖,闷哼堵在喉间,又被咽了下去。被玄铁刀划伤的地方冒出殷红的血迹,很快晕染到衣物外。
“平梁君主昏聩,你们愚孝多年,当真不知身后无援,孤守一方吗?!”
拓跋野趁着众人愣神,拔高声音,看着对面一排排面露愠色,敌意满身的平梁军,忽而冷笑。
“江不闻说的对,他的教训,是该被人记住……一代孤军,舍命护国,到头来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黄金万两?声名远播?封妻荫子?”他的声音淡下,脸上清明的讽色,手指慢慢划上怀中人的面梢:“好可惜,都不是……只有一桩叫罪臣的圣旨,一折子,把他扔进了牢车。”
“你们效忠的君主,真的值得你们效忠吗?这风雨六年里,护你们是那所谓的朝堂,还是你们即将舍弃的江不闻?!”
拓跋野的话直捣黄龙,一剑便将蒙在众将心底,不愿揭开的那层纸捅破。
朝廷不作为,是江不闻一遍遍地将他们拉上明岸,这是藏在平梁军最深处的伤疤,他说的分毫不差,直抵人心。
“不……”
江不闻奋力摇着头,喉结翻滚,用力地咬上拓跋野的手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异物却并没有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