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被挑开,他的身上猛地颤栗,拓跋野扫过他不安分的手,拿起瓷瓶轻轻晃了两声,轻而易举地便勾起他昨日被强行喂下|药后的昏迷记忆,眼见着江不闻慢吞吞地僵住。

“听话了,我们就不吃药。”拓跋野拆开他腹部的绷带,重新给他换药缠布,须臾后毕,伸手去解他脑后的白布。

江不闻的身体便开始细微地抖动起来,随着布慢慢地脱落,颤抖愈加猛烈,拓跋野稍稍顿住,蹙眉把披在他身上的裘衣捞紧了些。

江不闻却并未因此好转,浑身好似失去了控制,染血白布彻底脱落,他的脸变得惨白而不像活物。

那双流血的眼睛肿而可怖,眼皮紧紧地粘稠在一起,有些坏死的皮肤甚至化起了脓。

江不闻的指尖狠狠扎入掌心,集尽力气去控制自己颤抖的身躯,心底的屈辱和自卑在白布掉落的一瞬间光明正大地暴露在拓跋野的视线下,令他无处遁形。

拓跋野面色藏在暗处无人知晓,只是停了一会儿,眼皮又垂下。

江不闻便觉得指尖被人从掌心拉出,防他挣扎,指间的空隙也被堵住。眼睛被什么凉凉的东西盖上,温和轻柔。

待药完全上好,拓跋野才将二人十指紧扣的手松开,抄起他的膝弯拦腰抱起,把人放到了床榻之上。

“给你用的是常青膏,能减轻你双眼的恶化。”他淡淡道,看着江不闻慢慢蜷起的身姿,好半天后,才又开口。

“江应,”他唤了一声,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瞬间给江不闻一样错觉,仿佛看见了当初的拓跋野一般。

“我等你来杀我……”他沉着声音。

江不闻浑身一滞,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他伸出手,下意识地就要去抓拓跋野的衣袖,然而后者却已站起,退避三尺之外。

他的声音又恢复如初,好似方才真的只是错觉。

“最好赶在找到江不念之前哦……”他笑了笑,却叫江不闻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