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个月前妙儿爹与邱羽一行人前去镇子拿药,途中那混蛋突然说要去撒尿,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就跟上,其实是看到了路边尸体手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摘扳指时不小心按到了尸体的伤口,黑血溅到了面巾上,他当时并未在意,将扳指藏到怀里就匆匆离开。

谁知没过多久就突然开始半夜咯血,他不想去住破瓦房喝苦药,就自己偷偷清理了血迹碾了药粉涂了,谁知道红疹还是起来了,他没和任何人提起,今日在门口被人不小心扯了一把衣领,扣子蹦开才被看到了红疹。

因为那混蛋平日不爱与人交流,铺席也在最里面的角落,多日下来才幸得未有病毒扩散,而他口中的那个美人,就是祁茵茵。

砰地一声巨响,张嫲嫲大声怒骂着一脚将妙儿爹踹入破木堆,哀嚎声登时响彻整座木屋。

神像下,祁茵茵双目紧闭,一张脸白的像鸣雁山上的雪,可四肢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却昭示了她此时已如水上浮沤,奄奄一息。

老郎中长叹口气,拿出了她那块随身携带的帕巾,上面尽是黑色的肉块。

那是肺部坏死烂掉而咳出来的碎肉。

张嫲嫲当时就崩溃了,她跪坐在地嚎啕大哭,玖夜面色阴郁,一言不发地搀扶着麻木茫然的邱羽。

邱羽已经听不到他们在吵闹什么,他眼睛有些发涨,目不转睛盯着阿娘枯瘦的面容,脑子里一片空白。

死亡真的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祁茵茵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时给他第一份温暖的人,他与她虽并非亲母子,可这份羁绊早在那一声声阿娘里刻入骨肉,寸草春晖。他曾担心自己若是死了她该怎么办,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会先他一步撒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