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被人头滚落的力度,带起一层层荡开的红色波纹。
甘琼英满目鲜红,因为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湖水之中晃动的水灯不是红色,可是甘琼英看去的时候却满目鲜红。
因为那一片湖水,已经被鲜血染红,而滚下了湖水的头颅随着水波荡了几下最终靠在了水榭底下,和那其下横七竖八的尸身漂浮在了一处。
呈现出成了一片糜艳的殷红。
甘琼英这一口气宛如吞入了喉咙一块滚烫无比的炭火,她站在屋脊之上,双眸泪水不知何时爬满面颊,她再一次抓住了要带她飞身而下的影一,制止了影一的动作。
影一并不知道甘琼英是怎么了,在他看来那个跪在地上的才是驸马,而公主为何迟迟不救驸马?
甘琼英紧紧揪着影一的后背衣物,她不自觉用力,指节青白,面色也褪尽了血色。
这一瞬仿佛夜风都停了,一切都像是可笑的黑白默剧。
她看着骊骅砍掉了一个人的头颅,鲜血喷溅了跪在他身边求饶的钟离正真一身一脸,钟离正真吓得一阵尖叫,趴在地上再不敢动了。
而骊骅提起染血的长剑,并不会挽什么华丽的剑花甩掉血迹,而是抬起另一只胳膊,将长剑压在自己的胳膊衣料上面,那属于金川质子的蟒袍上面,慢条斯理地擦掉。
擦干净的长剑,剑身上面已经有了残缺的豁口和卷刃的地方。
骊骅再度架到了宋词的脖子上,问他:“你还有人在城中吗?方才敲门的人是谁,有多少人?”
骊骅声音平缓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