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口腔开始大量分泌血水,呛得他要说不出话。

加上舌头受伤,他含含糊糊,根本说不清楚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别……”

也不知道他希望谁别做什么。

骊骅躲在被子里,堂堂男儿,竟然不受控制地在被子里流下泪来。

他到最后一个“别”也说不出了,因为没有用的。

无论当年他祈求母亲别伤他,还是后来祈求父亲别杀他,亦或者他说了自己不愿卷入南召与金川的纷争,只想做一个山野闲人,贩夫走卒。

全都没有用。

没有用!

没人会在乎他的想法,没人管他愿意不愿意。

骊骅抱着被子,几乎哽咽出声。

他只想活下去,只想远离这一切好好地活下去,哪怕是一辈子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可……可为什么就这么难?

他听到了甘琼英撩开了床幔。

明明是那么细微的声音,他却听得那么清楚,好似当初母亲朝他投来的怜悯之中却带着决绝的眼神,好似父亲的亲卫朝着他挥下的锋利刀刃。

骊骅在这瞬间突然不抖了,也不动了。

他像一个死物,仿佛眨眼之间被抽离了所有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又会走向只属于他的万劫不复。

他除了承受,除了等着,还能做什么呢?

甘琼英心情也很忐忑,掀开了床幔之后,她是希望骊骅能在这短时间恢复原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