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这群人就在街尾的一处大宅前面,把刚刚停下的驸马车架拦住了。

几个护卫连马也没有下,为首的那个用马鞭在车壁上“咚咚”敲了两下。

“驸马爷,公主有请。”

里面坐着的骊骅,手中还拿着一条带血的帕子,但是不同他之前在公主府被打后的缩肩塌腰的窝囊相,他此刻腰背笔挺如松竹。

苍白至极的脸上,眉目温平,气质沉郁,但一双眼明净清透,幽暗静深。

他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他的眼睛和他的脸,他的灵魂和他的身体,根本不配套。

若是再仔细看,他面上的肤色,甚至同身体都不尽相同。

他对面坐着的一身布衣打扮的人,是他的下属,名为三九。

三九生得宽眉虎目,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见来人确实是公主府的人,登时浑身紧绷起来,腰背的肌肉蓬勃得似乎要将衣物撑破,皱眉时手压在了腰间窄刀之上。

“妖女逼人太甚!”三九粗声粗气地咒骂,声音却压得极低。

骊骅本人却是一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微抬,压住了对面人的动静。

而后他迅速弯腰,眨眼之间从一棵鹤骨松姿的亭亭玉树,变成了一棵唯唯诺诺的“歪脖子树”。

他把带血的手帕捂到嘴边,低咳着将窗户推开了一些。

“什么……事?”他声音也低得很,蚊子叫一般,还吞吞吐吐的,听着就不畅快。

护卫牵着缰绳在马车外面,顺着门缝看了一眼里面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