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剖白击穿了孩子的心,少年扬起脸,泪珠扑簌簌掉下来:“可我……我伤害了他……伤害了你们……”

他仍能记得当日从月亮下带走城堡里的季辞,后者毫无抵抗之意的顺从;记得他要与自己同归于尽时的视死如归。

在那哀伤的神色之下,仿还是能看到当初那个因为思念妈妈而哭泣的小男孩。许游心痛难当,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耶利米不是季辞,他做不了什么,除了走过去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摸,像在对一个很年幼、很年幼的小孩子。

也的确是。

毕竟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耶利米很快调整过来情绪,吸了吸鼻子抬起胳膊擦掉眼泪,再开口已经冷静了下来:“爸爸,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要能救妈妈。”

真到这个时刻,许游反而更加难以启齿:“是有办法。”

小孩眼睛一亮。

“也唯独你做得到。”

所谓虬骨,并非想象中由有机无机物组成的骨头,甚至连形状都和传统定义中的骨头毫无关系。如果要一个形象的描述,它更像一颗心脏。

透明的,玲珑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心脏,被淡淡的光晕所包裹,即便脱离了原主,依旧倔强地跳动着,显出勃勃生机。

许游有点儿不敢触碰,迟疑道:“你把这个给我,会死吗?”

少年浅浅一笑:“放心吧,爸爸,它不是我的心脏,有点儿像是不是?但它不是的,它是我的肋骨。”他的表情有几分落寞,“就是我再也不能飞,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