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被他这平淡的语气搞得摸不着头脑,半晌点头讪笑了一下,“不瞒仙君,小道这里有些法子能破了您这煞”

“不必。”银袍玉面的年轻仙首拒绝,利落地站起来,朝桌子上扔了一块灵石,颔首。

“感谢阁下今日言我命数。有些东西不可破,我心中知晓,破煞之法就不需要了。”

李道连忙站起来,看了一眼桌子正中的那块流光熠熠的上品灵石,呆了一下,随即难以掩盖喜悦地拱手作揖,声音带着夸张的殷勤。

“仙君说的是哪里话,这也是小道的立身之本,还是您信任小道,才肯给小道这个机会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以后也好时时相见。”

仙君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在晨中朦胧的雾霭中只剩一个模糊秀韧的影子,声音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云海。”

“萍水相逢,不必时时相见。”

李道捧着那枚灵石乐呵呵地应了一声,满脑子都是《符纂入门》,半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骤然抬起头,看向那位仙君离开的方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可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淡淡的雾气飘散。

云海一路走到了城郊,选了一处平滑干净的溪边大石坐下,抬手捂了捂胸口,把喉间翻涌的血气压下去。

他伸手储物袋里掏了半天,掏出来两枚玉简。

一枚仙首盟,一枚逍遥门。

云海眸光淡淡。

他从那里面逃出来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受损的心脉支撑不了他回到门派,只能折了这其中一枚玉简,等待救援。

云海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有点难过又有点自嘲。

之前也不是没有落到这种境地,每次都是折了仙首盟的玉简,等着药司的人过来把他抬回去——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仙首盟各司分司遍布人域,更方便找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