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望将玉简抛来抛去地玩,仿佛找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侍书啊,做人呢,千万不要钻了牛角尖。”

“你说你没钱买玉简,但是我就可以将这玩意儿抛着玩。就算是它被我玩碎了,弄丢了,扔掉了,也没人会来责怪我,”他看了一眼侍书越来越差的脸色,哼笑一声,“我师兄……也就是那位韩盟主也会再重新给我一枚新的玉简。”

洛君望手一滑,玉简摔到地上,当啷一声脆响。

侍书却仿佛被这声音吓到了,双腿支撑不住一般跪倒在地。

洛君望并不去捡那玉简,看着跪在地上的侍书,声音里犹带着少年人的清朗。

“我这人最是随和,跪我做什么?”

他话是这么说,却并未坚持让侍书站起来,指尖转过一颗骨珠,坐直了身体。

仿佛昔日高坐明堂,居高临下地看着侍书。

周身却洗不掉血海里带出来的戾气。

“我是昆仑剑宗第一百二十八代嫡传弟子,是凌越仙君唯一的徒弟,由仙首盟盟主亲自教导。”他勾了勾唇角,看向跪在微微颤抖的人。

“我在几日后要进入重陵学宫修习,结识高门弟子。今后也许会进仙首盟任职,成为一方仙首。也许会修得一个差不多的修为,像我师父那样游历人间,当个闲散仙君。也或许,我会被邪魔杀害,死于明日。”

“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人生。”

他重复道,声音轻慢,还带着些调笑。

“这是旁人的人生,与你无关。你懂吗?”

他话音落的那一瞬间,侍书仿佛感觉有极重的压迫感朝他袭来,明明只是一个练气弟子,却让他从骨子里生出了巨大的恐惧。

仿佛面对着不是什么高门仙君,而是那些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恐怖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