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与季允一同骑马的幻想在他脑海里反复,不过季允一路都很安分,即便夜里与他睡同一顶军帐, 也最多是替他更衣梳洗,为他呈上亲手做的饭菜,然后在他吃完后轻吻他的唇角。
行军艰苦,程放鹤不敢轻易勾人耗费体力, 就只能干看着。
他最喜欢看季将军对付敌人偷袭。临近秦城时,路上总有小股军士骚扰, 季允并不会亲自动手, 而是在得到敌袭信号后迅速发令,指挥外圈防守的己方将官处理。
“前翼, 西北方,四队派二十人出列, 肉搏。”
西北方突袭的敌军尚未接近, 就让忽然出现的中军将士撂倒在地。
“右后翼,三队每人各放一箭。”
右后方扮成过路客商的敌军,甚至没明白自己怎么暴露了,就已被乱箭射死。
简洁的号令, 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小成本制敌, 而发令之人沉稳果决, 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甚至不屑于多看一眼。
——却在看向歪在车辕上噙笑的临川侯时,久久移不开目光。
但程放鹤不会整天和季允待在一起。夜里扎营时,临川侯就跑去文官所在的营帐,把其他人都支开,然后与兵部员外郎徐朴私下长谈。
一开始季允没往心里去,毕竟侯爷深夜还会回来睡下。可后来侯爷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快到天亮才回自己帐中,白天也不看他了,而是在车厢里睡一整天,晚上继续不见人影。
时间一长,他难免想多,不断告诉自己现在应该专心军务,却总在夜幕降临时记挂起那个人的去向。
这天夜里,大军已然扎营,守门的军士突然敲响警报。
原是又来了一小队偷袭之人,附近守卫听到警报,立刻像前些天那样出动。对方来人不多,才过了几招,就很快向外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