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让季允护送他到焦山。
他怎么可能在这样一张字据上签名?
“那天在营地的仓库……你到底做什么了?”
程放鹤一直以为,那天季允只是迷晕了他干了他一顿,可现在看来,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没做什么,干了你一顿。”
季允话音淡淡,取回纸张的手却在发抖,折起来塞进衣里时,竟不慎带出另一个纸包。
那纸包在空中散开,原是两章写有字迹的纸,分开掉落在地。
程放鹤连忙俯身去夺,却只拿到离自己近的一张,另一张落在季允手中。他心知抢不过,赶紧先看自己手上那张。
这是一张字迹工整的婚书。
桃花红叶,良缘喜结,约为百年。之后写有他二人的名字。
那“程放鹤”三个字,仍是他本人的笔触。
“季允,你……”
程放鹤本来是想骂人的,可一堆脏话堵在唇舌之间,自己跟自己打一个结,原地系死,竟忽然说不出了。
“本侯人都要走了,”车厢昏黄的灯光下,临川侯漫不经心地挑眉,隐在阴影下的唇角却微微发颤,他缓缓揉皱那张婚书,团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自欺欺人。”
季允蹲下身捡起那团皱巴巴的纸,耐心地展开抚平,叠好放回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