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结得不厚,他俯身,用匕首在冰面扎出一个窟窿,将喳喳一只脚伸进去按住,又把碎冰块放回破洞上,在缝隙中挤入树胶。
喳喳一只脚被冰层固定,扑棱着翅膀一边挣扎一边叫唤,却死活逃不脱。
程放鹤望着焦躁的鸟儿,微微阖目,无声叹息。
他放了些鸟食在喳喳旁边,然后回车上翻出个空木箱,扣到它身上——附近空旷,但喳喳毛色鲜亮,还是要防止有捕食者路过。
这样一来,喳喳看不到车队的去向,待正午气温升上去,冰层融化,它就彻底自由了。
然后回归林间,像无数它的同类那样,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他的喳喳生得漂亮,性格又体贴,一定会成为这片森林里最受欢迎的鸟,再不怀念侯府的日子。
就像……那个人,也一样。
程放鹤背过身,凤目低垂,不再看湖面上的木箱,默默回到车上。
——却不知在他放下车帘后,队里一名随从趁人不注意跑到湖边,掀开了冰上木箱。
……
乘车前往焦山需要将近十日,程放鹤百无聊赖又心情郁郁,开始胡乱挑刺。
比如在随从端来晚饭时,吃一口清炒油菜就说:“你们炒菜不放油的吗?这么清淡,你试试咽得下去?”
端菜的随从一脸迷茫,大晚上的吃个青菜,不就为了清淡养生么?这找的什么茬啊?
“伙房是吴副将安排的,属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