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

他不答应,公孙猛就不帮他了?——不可能的。

出了门,魏清就守在帐外,仿佛刻意要偷听什么似的。程放鹤故作云淡风轻,“季将军叫我何事?”

魏清自己在那尴尬得不行,咳了半天才说:“也没什么,将军说若您营里不忙,可以这会儿就回府上……”

程放鹤被勾起好奇心,本来的安排也不管了,径直随魏清回到将军府。

远远便看见府上中门大开,两侧道旁彩銮仪仗,鸣锣奏乐。身着朱红礼服的官员在簇拥之下,手捧明黄圣旨缓步上前,后面几名官吏抬着一块华贵的匾额,上书“临国公府”。

程放鹤讶异,从侧门进入府内,一眼看见正院中,大将军身穿齐整的官服冠带,走下长阶设案焚香。而后他来到门口,一撩衣摆跪地。

礼部尚书朗声宣读圣旨,原来是那份关于军需制度的文书大受皇帝赞赏,已送往六部制定细则,负责此事季将军自然获得了表彰。

程放鹤看得明白,一份文书自然不能换个爵位,但季将军本就战功赫赫,建立新朝后又主动让权,默默率领中军拱卫京城,这份尊荣就是皇帝的答谢。

肃穆的院落中,季将军接过圣旨和新官服,做全了礼数,却未与对方过多寒暄。礼部官员知道战神一贯是这性子,不与他计较,只管吩咐下人替临国公府换牌匾。

正门的房梁上,原本象征官员身份的红木匾额被摘下,换上世袭勋爵的铜匾,“临国公府”四个大字更是皇帝御笔。

季允让人服侍着穿上公爵蟒袍,头戴簪了玉珠的法冠,长身立在庭中,不怒自威。

偶然间,程放鹤对上他视线,见大将军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闪过光亮,他便浅浅一笑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