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给过他那么多机会睡自己, 当时他就知道玩木雕, 这会儿想起来没完没了了?

从刚才到现在, 程放鹤始终没有强烈表示反抗。一来他自己挺爽的, 二来故意叫“纪郎”比反抗更能拖延时间。

但现在季允中毒,抢救时间紧迫,他顾不得那么多, 用尽全力抬起手,去推面前的人。

“放手……你现在很危险,先解毒……”

眼尾的红蔓延到脸颊,脖颈的咬痕配上迷离的眸光, 大片鲜血染就饱受摧残的人,嘶哑的拒绝反而更像某种诱惑。

季允毫无收手之意, 将他脚踝攥得发青, “我要……侯爷……完整的一次……”

程放鹤眸中水雾化作两滴泪滚落。

他是真的想哭,这是什么奇怪的执念!非得留点什么痕迹才算数是吧?!

可他打不过季允, 又不能硬拼,只好咬咬牙, 涨红了脸道:“去解毒!这样, 等你恢复过来,我完整地给你一次,多久都行!”

“就一次么?”

“不够就两次!——你想几次?”

季允眼底凶光渐渐变得复杂,似乎无数纠结的心绪绞缠在一汪深潭中, 读不懂猜不透, 却能感到满溢而出的悲伤, 失望,以至于绝望。

动作停下,一切归于平静。

最终,他缓缓后退,“那就两次。”

语气安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后朝露初晞的清晨,表面花香草绿,内里却已饱经鞭挞,奄奄一息。

季允说罢敛衣起身,深深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向外走去。

程放鹤暗暗松口气,身体累得动弹不了,遂把全部的力气放在喉头,朝窗外大吼:“季将军遇袭,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