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鹤一边嫌弃人家朴素,一边裹上遮风,揣了那把剪刀防身,踏着夜色,循着道边烛火,直奔后院而去。

……

推开纪柳的房门时,他看到的就是季允持剑指着纪柳的画面。

气氛剑拔弩张,屋里散乱不堪,昏黄烛光映在大将军冷淡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狠厉,又似乎没有。

纪柳慌得不成样子,颤抖着手从一地狼藉中摸出个瓷瓶,拔掉瓶盖。

不好,他要服毒!

程放鹤从愣怔中回神,踉跄着跑到纪柳身前,摸出剪刀要去夺那瓶子。

——一半是装给季允看的,一半是真怕纪柳自己把自己毒死。季允这一剑不致命,要是纪柳死于毒发,岂不是不算自己的任务kpi了?

剪刀挑落瓷瓶,瓶内的棕褐色液体淋满刀刃,程放鹤抱住素衣染血的纪柳,强行挤出悲伤的表情,用指尖去堵他肩上伤处。

“纪郎……本侯的纪郎……”

“侯爷,他不是真正的纪垂碧!”季允语气略显生硬,“他是原来侯府后院的柳公子,扮成纪垂碧接近侯爷,实则与李光耀密谋……”

“什么?——不,他就是!”

程放鹤抱紧面前之人,脸埋在他怀里,吸着鼻子带着哭腔道:“本侯的心爱之人就是他,季允,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你的话,就不会伤害他……”

季允两步上前,给程放鹤展示那眉笔,点在纪柳锁骨,再用血迹擦去,“那颗黑痣是他自己用眉笔涂上的,侯爷看清楚,他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