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朴示意他噤声,“叫徐典簿就好,我如今只是个抄书的。”

几名官员还在等他安排,程放鹤便让随从上了茶水果品,好吃好喝地招待众人,意思很明确:我是来混日子的,你们最好也别给我干活。

他自己,则和徐朴聊起天来。

隔几个月不见,徐朴像是老了十岁,他讲起这段时间的经历,说逃亡到边境被前锋军抢劫,幸遇中军的云佐副将相救,收留了他和姐姐。

在云佐面前,徐朴只说自己是个越国普通军士,因被长官虐待而逃亡。云佐见他读过书,便让他在军中做些文书工作。

“破城那日,侯府收到通风报信的字条,真是徐将军写的?”

“是我。不过我借了姐姐的名字,现在叫徐素。”他悄悄对程放鹤说,“侯爷可别再叫将军,听说他们可杀了不少越国公卿。”

程放鹤笑道:“连我这个与丞相党同流合污的临川侯都活着,你怕什么?”

“那不一样,侯爷与季将军有旧,而且早已与丞相党决裂。但我是锐坚营主将,是夏人的宿敌,他们早就恨死我了,就算是下黑手也能把我……”

正说到这,屋门开了,随从们进来给诸位官员上茶,徐朴立即闭嘴。

见纪柳也在队伍里,程放鹤状似无意叫了一声:“垂碧。”

他是对着空气叫的,纪柳却立即看向他,眉眼一弯,“侯爷认出奴家了?”

俊俏的面容上满是喜色,程放鹤盯着他看了片刻,微微勾唇,“垂碧,你的脸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