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本侯来扶你?”程放鹤冷冷道。

少年这才回到榻上。

季允面色发黄,几天之内瘦了不少,却不是过去七年那种营养不良,而是历经风浪后绝望的平静,了无生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

程放鹤注意到,季允左手小指居然缠着绷带。

数月之前的伤,竟还没好么?

大夫说:“这伤用上好的药材养着,其实已然无碍,公子想再等等再拆绷带,便一直这样了。”

“既已无碍,本侯替他拆吧。”

程放鹤命大夫出去,自己坐在榻边,握住季允的左手,在他小指上寻着线头。

他理解对方的想法,这伤处承载着临川侯对季允好的记忆,于季允而言,大约是一种执念。

“你不再是从前那个无能的战俘,如今你懂兵法会武功,拆了绷带,以后就是新的季允了。”程放鹤向后一拽他衣领,桃花果然又少了一瓣,“还有两瓣,再疯两次后会怎样,你知道么?是会从此正常,还是……”

季允摇头,最后慢慢垂首,“季允上次冒犯侯爷,已承诺再无下次,可如今又……看这样子还有两次,季允心中执念颇深,留在侯爷身边只会伤了您,请侯爷发落吧。”

程放鹤道:“你愿意为本侯而死吗?”

这话问得突然,季允一怔,墨色眼眸如堆积着阴云。他没有答话,而是轻声反问:“侯爷会一直记得季允吗?”

“不会。”程放鹤回答得干脆,捏起他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若你不愿,本侯便送你回夏国,决不威胁逼迫。”

“现在,和本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