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鹤却试图移开对方的手,喜悦之色浮在泪痕未干的脸上,“快、快说给本侯!就在外头说。”

说罢,他像是才想起季允,“你还想要什么,本侯今夜都满足你。等纪郎回来,也不必留你了。”

公孙猛朗声禀报:“信上说纪公子还活着,只是受了伤……”

话音出口的一瞬,季允眼中疯狂和欲念迅速褪去,但余死一般的沉静。

侯爷心爱的纪公子,还活着。

他缓缓后退,松开制住程放鹤的手,脱下自己的外衣,遮住侯爷露在外头的身体,又取来斗篷将人包个严实。

他想尽力维持临川侯的体面,可侯爷眼尾的红鲜艳极了,生理性的眼泪留在颊边,脖颈上一圈被掐过的印迹。

——一看就是饱经摧残。

季允眼中只剩无尽的愧疚,埋下头背过身,“侯爷,请赐季允一死。”

“想死?”程放鹤轻嗤,“你方才做的事,足够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本侯岂能轻易让你死了?”

门外的公孙猛一愣:“侯爷出什么事了吗?”

“本侯无碍。叫你的手下进来,把季允绑去牢里。”

听说要绑季允,公孙猛找了足足八个人对付他。可季允不闹不反抗,大冬天只着单衣,静静站在这里任人绑了,被架出门时回头望向临川侯。

从那个眼神里,程放鹤看见的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程放鹤几乎感受不到任务进展顺利的喜悦,反倒心里发酸。

他望着地上被扯坏的画像、凌乱的信纸和不堪的污浊,久久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