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望向门口,随从打开院门,躬身相迎。

临川侯裹着狐狸毛斗篷御寒,身前开衩处却见里衣轻薄,衣带系得随意,仿佛一撕就碎。他发髻草草挽就,眼尾的红却好似刻意点过,勾人上瘾。

季允从未见过他这般媚态,临川侯的高傲被揉成团随手丢弃,只剩一把春酒里泡酥了的风流骨,软在院中哪间屋里,都可供人肆意折辱。

他钦慕敬佩的侯爷,竟如此自轻自贱!

季允攥紧拳,沉着步伐向门口走去。路过临川侯时,他突然站定。

“季郎有话和本侯说?”

季允望着那早已刻在心底的眉眼。若是往常,他见了侯爷这副模样定要发疯。

可今日,他已经疯了。

“梅花酒酿好了,侯爷玩得尽兴。”

……

季允稀里糊涂离开后院,不愿回无心阁,而是去了杂役房,却见自己从前的屋子已住上别人。

那些杂役见了他纷纷起身行礼,神色慌乱。他从前在杂役房时,不少人都奉蔡豪的命令羞辱过他。

本来都过了挺久的事,今日季允不知发的什么邪火,竟命人把那几个杂役通通拉出去打了一顿。

接着季允独自进屋,口渴得厉害,去桌上倒杯茶水,却一把捏碎茶盏。

碎瓷片扎进肉里,血流不止,又感觉不到疼。

满心愤怒渐渐冷却成悲伤,季允抱着双膝坐在榻上,闻着身上残余的酒气,一动不动坐了不知多久,最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