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了一下午,浑身受凉,背上伤处针扎似的疼,心中苦闷无丝毫排解。

他想起书房里那幅奇怪的画轴,现在却又困又累,没了深究的心思。他知道此时最好的法子就是等待,又禁不住想做点什么。

夜里,季允正反复翻阅从前整理的兵法笔记,余光见门缝里被塞进一张折起的纸条。

他没去门边,而是当即推开窗,认出那逃窜的背影正是王冬,他大喊一声对方的名字,那身影明显一僵,却逃得更快。

季允心下渐沉,到门口展开那张纸条,手上一抖,指腹被纸边划了个血口子。

“子时,刑部牢房,独自,否则后果自负。”

若是以往,季允定然不理会这种莫须有的威胁。可如今侯爷被关在刑部牢房,若他装作没看见,对方不会真的对侯爷……

他无法再想下去,明知可能性极低,却不敢冒险置之不理。

总归是刑部牢房,又不是深山老林,去看看又有何妨,对方还能把他绑了不成?他是练过剑的,一人也能打两三个,官府的地方,总不会纠结一伙人围殴他吧?

就算真的受了伤——只要侯爷无碍,他季允身上的伤还少么?

折腾上火这两日,季允一身伤处化脓发红,有复发之势。他深夜跑去大夫那里,要了药膏涂抹全身,用冰凉触感暂且镇住疼痛,换上玄色劲装,往怀里揣了把匕首,戴斗笠遮面,不与任何人告别,独自离开侯府。

刑部大牢高门威严,重兵把守处,灯火亮得如同白昼。

季允拢紧斗篷的领子,藏在门口的灌木丛后徘徊良久,肩膀忽然被拍了拍。

他转头,见来人亦穿着一身黑,认出是工部高侍郎身边的随从。